为了活着(2):能有多美
“是吗……”
墨老爷子轻轻笑笑:“你们运气似乎挺好的。”
抖了抖手中的一圈钥匙。
“苏南啊，一会听完我跟你们讲的这些之后，赶着夜，把这些钥匙背后的那些东西全部换成生活物资吧，过几天这些物资会大涨价的。”
“是，”向前踱了几步，拿起钥匙。
“抚恤金的问题呢？”
看着自己年近耳顺之年的父亲，墨韵皱眉问。
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墨韵好一会。
抬眼，看向苏南。
“南小子，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想反对。”
将手穿过墨韵的黑发，轻轻的拍了拍。
“如果可以，我同意了。”
墨韵疑惑。
苏南失笑。
“老爷子，你是想托付后事了？”苏南摇头，“上一次见您这样还是91年那会呢。”
“有过之而无不及，”墨老爷子摇头，“如果那些人的家属同意的话，就把他们接到墨家老宅来住吧。”
偏了偏头他看向了王姨。
“是，”低头，正体。
“bingo。”
一声响起。
“看看吧，”老爷子。
画面首先是漆黑一团。
然后忽的响起了一些仿若是小孩嬉戏的声音。
“………………”
安静。
“人类……”声音先是厚重。
“你们的名字可真奇怪，”然后却是这样子的语句，“……罢了，这不重要。”
“寡人现在赋予你们全新的世界！”
画面亮起。
那是一类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形象。
如果说克总的形象尚可用触手怪与其他异种的杂糅作比的话，“它”的身体几乎可以说是无法形容。
形变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却又有着唯一的确定。
像是没有眼睛，却又如同无处不是眼睛。
注视吗？
“它”需要看着你，或者是其它的任何其它吗？
棘皮动物？
脊索动物？
脊椎动物？
花鸟鱼虫，野兽灵长？
不，“它”的高级不证自明。
看着，看着……
仅仅是注视“它”的投影对于庸众都是无端的折磨。
对于“它”之伟大的敬畏，对于自己渺小的作呕。
“它”能让人顿察“菩提”……
“寡人自不知名的遥远而来，目睹了这颗星的诞生与衍变。
原本认为是个可以安家的好地宅。
可是……”
“他在做什么？”
墨韵呼吸急促。
“它做了个什么动作？”
苏南脸色煞白。
“我们人类的贫乏，”墨老爷子已经闭上了眼睛，眼角淌血。
“既然你们都已经存在了，寡人也不好为难你们。”
“它”像是天空中的无上玉皇。
抬手沾花便是万众晴天。
仅是开口就能顽石点头。
“我能给。
你们一切。
你们这在四十六亿年里追溯的那些……那些来自与我的那些……我可以……与你们分享。
我的比邻啊，你们不是虫子，是尘土，是不值一提……但，我……”
“它”的“周围”(？)闪亮起了些什么。
“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我身上的这些，是开启你们世界的钥匙。
我身上的这些，才是你们应寻真正的至理。”
“杀吧，活着吧，寻找——那朵花！”
一切既然而止。
“‘它’是什么？”
苏南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地上。
“神，”墨老爷子表情无法形容，“如果他所说的是真的话，他就是我们所有神话中神。”
“真的有神存在吗？”
墨韵低着头。
“他自身的存在不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吗？”
墨韵笑着自问自答。
“那就是‘它’所引起的吗？”
苏南问。
“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吗？”
墨老爷子说。
“神要人死，人不得不死。”
“还是要咬牙挣扎下再死。”
苏南接嘴。
“你懂我，”老爷子接着笑。
“爸，你的眼睛……”
墨韵抬头，紧紧捂嘴。
“瞎了……”
“！？”
“！？”
“？！”
几人惊愕。
“对于人类而言，应该是瞎了。但是我觉得我看到了……真实。”
“什么？”
苏南眉头紧锁
“……”
墨韵可能是今天受到的刺激已经太多了，此时只剩下了闭口无言。
将头微微低下，一愣。
“女儿。”
墨老笑的更加灿烂。
“你真的漂亮。”
“便宜你了，小苏子。”
“爸……”
墨韵可能是想说些自己的想法。
最却被一把捂住。
“准备准备吧，都，看到了这篇后，你们都会得到些什么的。”
“只要……哈……那些都是无所谓的。”
“王姨，你留下来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在交待一下。”
闭着眼，却是正对着王姨所在。
“是。”
依旧简练。
“我们？”
苏南拉起墨韵。
“休息去吧，有些事情……”
却并没有说完。
挥一挥手。
苏南拉着墨韵，墨韵回头看着父亲。
点头。
脚步迈开。
离开没有多远。
“你觉得，这到底是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生活而已。”
“生活？仅仅是生活？”
“对的，仅仅是生活。”
许久无言。
“去看看天空吗？”
原本会拒绝的，却是答应了。
“小心些，这里原先设计的时候，是老爷子拍脑门子想出来的。”
“嗯。”
看着雕梁画栋，勾心斗角。
多久没有这样看过了呢？
脚步谨慎了几分，慢慢的，手握的稍紧了几分。
“美吗？”
看着天空。
湛蓝，深澈。
点点的星囊在其中。
绽放着，他们自己。
从人类未诞生起到人类出现后，他们一直就是如此，他们本就如此，他们——应该如此。
“美。”
只能点头。
这是任何人面对任何的天空与星唯一的、应该的反应，唯一的、应该的。
“小时候我们一起看过很多次。”
“……”
“不记得了吗？”
“不是……”
没等说完。
“那是什么？”
伸手一指。
“？”
没等回答。
“织女星哦。”
“那呢？”
又问。
“什么？”
也进了状态。
“牛郎星。”
“嗯……”
“你说，那是什么？”
“银河啊。”
“不……是玉簪。”
“悲剧神话？”
“……那个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不应该是喜剧吗？”
“为什么？”
“你可是读书人啊。”
一拳。
“痛痛痛，终于放开了？”
“说。”
“知君仙骨无寒暑，千载相逢犹旦暮。”
“很美。”
“能有多美呢？”
“人生百年。”
“他们呢？”
“一出喜剧。”
“bin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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